以后，她嫌手汗会打就再没有带过了。可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？

…只是单纯的一时误吗？

还是，还是说…

还是说他早在很久前就已经见过她…他见过她带手。

这一瞬间，浑寒乍起。

明明是炎炎的夏日正午，她却浑冰凉，如坠冰窖。

…他，到底是谁？

……

原本，她应该迅速下楼的。脚却不自觉慢下来，直至停在了隔门。

梁曼知。董旭也有一样行李，是他常常随背着的一个包袱。而且，他前日也落在客栈里了。

理智上她自己告诉自己。要跑，要赶跑，要立刻离开这里。

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蛊惑。

打开那个包袱，她就能知全真相了…

了屋。角落里，那只包袱异常显。

包袱不大。

甚至可以说的上很小。它瘪瘪的塌在地上，似乎没盛多少东西。

布料是最糙最普通的麻，这与手阔绰衣着豪奢的董旭相比很不搭调。

手微颤地上去，梁曼心脏狂。

闭上，稳住心神。她一气，慢慢将包袱解开。

扑鼻一脂粉味。率先的，是几盘散小盒。

…这是一些胭脂粉。

应该、应该是给心上人买的吧…

虽然这人看起来压一副对情不开窍的样…但保不齐确实有喜的姑娘呢？…

梁曼微微松气。

再往下翻，底下却团着一沓厚厚的，像油纸一样的东西。

屋没灯还拉着帘，光线有些昏暗。一时间梁曼也看不清这是什么，只能隐约分辨这些东西是浅的。

上手摸了一下。光，微凉，手还很。但形状却不很规则 。

掏这叠油纸，抬手拉开布帘。

借着窗外投来的光亮，梁曼低去看。

躺在手心的东西，轻薄，浅黄，手细腻。

上面两个椭圆窟窿。中间两个小圆窟窿。下端一个长条窟窿。

这是一张人脸。

——一沓人面！

霎时间梁曼如遭雷击。她骤然想明一切。

浑不自觉狂抖。恍惚间，她已不知该说什么该什么，只是凭着本能茫然地翻看着这些面。

这些人里有男有女，有老有少，有丑有…形象不一，相貌不一，各有特。

直到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
手停了下来。

这张脸并不年轻，反而还有些上了岁数。最令人瞩目的是，他嘴边还留着一对山羊胡。

这张脸，她曾在晋州见过。再近些时候，她在六合镇也刚刚才见过。她前前后后共见了这人三回，还一直把他视为恩人看待。

梁曼呼急促起来。

他竟是…